【Summary】
你听风沙的誓言，那是写给流浪者的歌。
【章节】
01.「荒野的序曲」
正当大人们忙着警告孩子不准靠近那个来路不明的外来者时，Vincent已经灵巧地绕开人群，溜到了陌生人的帐篷外。
帐篷里很安静，听不见多少动静。男孩双手扒着帐篷入口的边缘处，好奇地往里张望。
男人没有点灯，在黄昏的余光没能渗透进的角落里，Vincent看见他坐在简陋的铁架床上，正替自己处理伤口。没有人能搭把手，他为手臂上那条细长刀伤包扎的动作显得十分吃力——只能用牙齿咬住一边绷带作为固定，再用义手拽着绷带的另一端，歪歪扭扭地缠绕起还在渗血的伤口。
“需要帮忙吗？”
夜之城的来客闻言，停下动作看向声音的发源地。那颗毛茸茸的金棕色小脑袋正从帐篷入口处探出来，被身后的夕阳镀上一圈柔和的淡金。
也许是觉得男孩像条摇着尾巴的金毛狗崽般傻气的模样十分有趣，外来者放下了手中绑到一半的绷带，转而点起一支烟，在火光缭绕时朝门口招了招手，用逗弄小狗的语气说道：“进来。”
得到许可的孩子雀跃地蹦进了帐篷里。
“嘿！嗨——那个，很高兴……嗷！”还没来得及打声招呼，对方银色的义指就突然停留在男孩额头处，猛地一弹。
毫无防备的孩子被弹得在地上打了个狼狈的滚，捂着额头吃痛地叫唤起来：“痛痛痛……混蛋！你干什么——”
年轻男人的回答是结结实实地喷了他一脸烟，恶劣地笑起来：“滚回家找你娘喝奶去，小鬼。”
“我才不是小鬼，我的名字叫Vincent！我都会用枪了，还和乱刀会那群家伙干过架……”男孩气鼓鼓地从地上爬起来，像只不服输的小狼崽子，“Bakkers没有弱者。”
“嗯哼。”而对方只是耸耸肩，从鼻子里哼出几个不屑的音节。
Vincent委屈地摸了摸被弹得通红的额头，倒也不跟他计较——老实说，就算是这副傲慢至极的模样，在男孩眼里也显得酷毙了，那独特的气质和家族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天知道这小子究竟开了多厚的滤镜。
“你这弄得也太烂了，而且都没给伤口消毒吧？”男孩低头看向那条被包扎得一塌糊涂的手臂。
“多管闲事。”而对方只是挥了挥手摆出驱赶的动作，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嗤笑，“你老妈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这个危险份子吗？小鬼。”
“我没有父母，是家族养育了我。”Vincent看向男人藏在墨镜后的眼睛，眨了眨右眼，狡黠地笑起来，“——现在他们都忙着警告自己的孩子，没空管我。”
“操。”男人也跟着笑了，抬手弹了弹烟灰，“行啊，小子。挺有种。”
“那当然。我说过，流浪者里没有弱者——手给我，我帮你弄。”也没等对方回答，Vincent已经一屁股坐到男人身旁，抓过他的右臂仔细查看，“还好，伤口不深。但消毒会很痛，你忍着点。”
“滚吧。老子还没窝囊到需要让个小鬼头安慰。”
话是这么说，但这一次，黑发的男人没有表示反对，只用空出的义手夹着烟抽。大概是经过特殊处理的高级烟，Vincent心想，弥漫在鼻息间的烟雾并没有他印象中焦油燃烧时拙劣的刺鼻味儿，而是一种淡淡的，像是烟草与薄荷糅合的味道。
直到多年以后，他也总会时不时地想起这个味道。
夕阳缓缓坠入地平线，简易屋里没有通电，光线变得越发昏暗。男孩费劲地从锈得几乎拉不动抽屉的储物柜里翻出一盏老式煤油灯点上，寻思着明天该想办法给这儿通上水电，再替他弄来一些棉被之类的必需品——很快，入秋的恶土气温就会骤降。
借着微弱的火光，Vincent重新坐下，小心翼翼地替男人清理伤口，动作轻柔得像是生怕弄碎什么稀世珍宝。一时间，没有人再开口，四周骤然安静了下来，只有绷带摩擦时发出些微细碎的声响。
"……"夜之城的来客凝视着男孩专注的侧脸，突然开口道，"Silverhand."
“什么？”那句没头没尾蹦出来的话让男孩一愣。
"Johnny Silverhand."
终于意识到那是对方主动将名字告诉自己，Vincent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哇哦……这名字真酷。是取自这只义体吗？”
——和你真配。
当然，这是没好意思说出口的下半句。
“傻小子。”Johnny点点头，似乎很满意男孩的反应，再次抬手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话说回来，这儿全是和你一样的同款傻缺，没几个人认识我——操，这感觉可真他妈的爽爆了。”
“啊？”男孩疑惑地摸了摸额头，压根听不懂对方在说什么。但现在他也顾不上琢磨这些，因为心思全都放在了别的地方——
“嘿，我可以叫你Johnny吗？”
“不。”
“我可以再来找你玩吗？”
“滚回家吃奶去。”
“那我可以每天都来吗，Johnny？”
“……”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