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他感觉不到Johnny的存在了，就像回到Relic还没放进他脑子里之前。
【Note】
公式男V/银手
时间线：接Judy支线任务「金字塔之歌」，V在潜水时突发Relic故障昏迷之后，因废水毒素影响，二人之间的共感系统变成了单向
全文7000+，高浓度纯爱OOC预警
大家七夕快乐！虽然冷得估计没人吃，但我产品必须过节Q_Q
【V银手】单向信号
“我他妈早就警告过你不要跳进那池废水里，你个脑残就是不听。”
完成了Judy的委托，V在女孩入睡后悄然离开池边木屋。但还没走多远，大抵是Relic受到废水毒素的干扰，歧路司义眼的信息屏里突然闪过一连串数字故障。V低声咒骂起来，把双手撑在膝盖上，想要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饱经磨难的雇佣兵还来不及喘口气，就听见电子幽灵的挖苦声在脑中响起，夹杂着通信系统被干扰时杂乱刺耳的蜂鸣。
“操，Johnny，你他妈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
“妈的，我真以为咱俩要一起给那个水底废墟陪葬了。”看到他再度发作，他的共生幽灵显然又气又急，没给年轻人插嘴的机会，“瞧瞧，瞧瞧你现在的狼狈样子，像只快要横死在垃圾堆上的野狗。”
“……妈的。”V觉得自己应该对这王八蛋的冷嘲热讽回敬些什么垃圾话，奈何越发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挤出两个音节都困难。
“……”男人凝视着青年被痛楚压弯的脊梁，停顿了好几秒，才又开口道，“傻逼，还开得了车吗？干脆换我……”
一如往常不留情面的责骂里隐隐带着关切，但正饱受芯片折磨的雇佣兵已经没有分辨的余力。
“够了！”好不容易把自己甩进驾驶座里的V重重拍上车门，巨大的震响声终于堵住了男人的嘴。
青年瘫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在挨过第一波神经疼痛后，总算勉强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滚吧，Johnny，你不就是想打我身体控制权的主意吗，能别烦了吗？”
“嗯哼，快死的野狗还吠上了。”电子幽灵闪现在副驾驶座上，一脸挑衅地喷了他一脸烟，“行，这会儿你个怂逼倒是有些鸟脾气了。还有什么憋着没说的？有屁快放。”
“操，闭上嘴让我安静会儿行吗？你说干嘛我就干嘛，你是我的谁？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V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说这些，但——但他没法控制自己——废水毒素和Relic互斥带来的双重剧痛严重干扰着他的情绪，当一个人连呼吸都变成一种折磨时，没人能保持冷静，“你他妈不过就是个寄生在我脑子里的病毒！”
“……你以为我想呆在你那颗废物脑子里。”Johnny深吸了一口烟，声音因为刻意压低而显得沙哑。
比起之前的激昂，此刻他的情绪反倒是莫名地沉了下来。
但V已经顾不上琢磨他的电子幽灵究竟在想些什么了——他妈的他只觉得自己痛得离死不远了。这该死的芯片，这该死的荒坂，这该死的人生。
“操你，混蛋。”V发动了车子，双手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连看都没有看身旁的男人一眼，“如果我能做到，妈的，我真希望现在，立刻，马上让你和你的操蛋芯片一起——滚出我的脑袋。”
“……”
以电子幽灵的暴脾气，街头小子以为那个一点就炸的小型核弹这会儿就该跳起来问候他祖宗三代至少三十分钟不带重样了，然而——他只等来了长久的沉默。
V这才有些疑惑地瞥了一眼身旁，发现摇滚歌者正侧头看向窗外，夹着烟一言不发。也许是快要下雨了，四周的空气变得压抑，夜之城无处不在的霓虹余光掠过车窗，描摹过他姣好的侧颜，倒映在他暗银色的指甲上，忽明忽现的数据流萦绕周身，像一场老式电影放映故障时不经意间的定格。
有那么一瞬间，V觉得自己无法移开视线。
暗红墨镜掩去了男人眼底的神色，V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但他看起来竟让V觉得有些……有些——落寞。
“……Johnny？”
难以言喻的不安触动着青年的心，他试探性地叫了一声，却并没有等到回音。待到再一眨眼时，电子幽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街头小子根本记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爬回家的，虚弱的身体被生物芯片折磨到了极限，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直到阳光穿透窗户抵达眼睑，大男孩才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无意识地叫唤起来：“Johnny……”
没有回应。
“Johnny？”拉起被子抵挡阳光的年轻人又叫了一遍，“现在几点了……？”
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的V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铁青着脸从床上猛地弹起来。
“Johnny？！”V还带着浓重鼻音的声音变得越发慌张，“嘿，别闹了，还在生昨晚的气？你怎么跟个闹脾气的小马子似的……好吧，好吧。我承认，昨晚是我傻逼说错话行了吧？”
依然没有回音。他的眼前只有空荡荡的住所，和那只他们共同抚养的斯芬克斯。
“Johnny？Johnny！你别吓我！你在哪里？！”
V再也坐不住了，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在屋子里来回打转，对着空气焦急地大吼——在外人眼里，他现在的样子大概就是个真正的赛博疯子了。
没有，哪里都没有。
这不一样，V想，这情况不同寻常。以往就算男人故意躲在他脑子里不出来，但他们也总能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彷如呼吸一样自然。这种感觉始终是双向的，就像电子幽灵曾在埋葬自己的油田里对他说的，无论什么时候，他都能感觉到V还在，然后巨大的安心感就会将他淹没。
但此刻，那种安心感彻底消失了。
他感觉不到Johnny的存在了，就像回到Relic还没放进他脑子里之前。
就像他又变回了一个人，完整的人，独立的人。
孤独的人。
再也不会有一个像燃烧的烈阳般躁动的灵魂在他的脑子里来回折腾，对着他骂骂咧咧，唠唠叨叨，指手画脚，以及——给他无时无刻的陪伴。
他的生活回到了他曾经拼了命也想回去的最初，可讽刺的是，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他却只能感觉到恐惧，深深的恐惧。
他甚至没法想象失去共生幽灵的生活。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想让Johnny滚出他的脑袋。
他只想他留在身边。
只要他在就好，永远都不要离开。
——让“我”永远是“我们”。
Johnny觉得眼前的状况简直操蛋透顶。
从V醒来叫他名字的第一声起他就一直坐在床边，在一连串脏话里夹着一句“十二点了傻逼你要睡到什么时候”的回答。
但接下来的事态完全超乎他的预料。
街头小子像是听不到他说话似的，猛地跳下床开始满世界找他。
“V、V……？操！我就在这里，你他妈看不到吗！？”
很难形容这到底是个什么诡异的状况，V在屋子里焦急地打转，他在V面前焦急地打转。
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费。明明近在咫尺，但任凭他如何声嘶力竭地呼喊，V也根本听不见他的声音，更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跟糟糕的是，他发现V的身体状况又开始急速恶化。
双目充血、心跳加速、情绪失控、高度紧张，甚至开始表现出过呼吸的征兆——Relic的共感系统提示他的宿主状态异常糟糕，而他对此根本束手无策。
他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之间的信号似乎变成单向了。
他也没有想到，就在昨天晚上还咬牙切齿地骂着希望他能滚出自己脑袋的年轻人，此刻会对寄生幽灵的消失产生这么严重的应激反应。
随着一阵剧烈的心悸通过共感系统传来，Johnny看见年轻人捂着胸口缓缓跪下，肩膀因为过度换气而微微抽搐，眼看马上就要再度昏厥。
“操操操……你撑着点，傻狗！你他妈有时间在这找我，还不赶紧去给你的义体医生打个电话！”
当然，他也明白对现在的V说这些就跟拳打空气一样毫无用处——除了V之外，他根本碰不到真正的实物，更遑论这小子现在连他都感觉不到了——巨大的无力感瞬间吞没了他，操他妈的，他从来没有这么痛恨过自己只是一串没用的电子数据。
该怎么办？该怎么才能救得了V？
“喵。”
一声猫叫吸引了Johnny的注意力，他循着声音低头，这才发现被动静惊扰的斯芬克斯好奇地走了过来，一脸疑惑地站在他的脚边甩尾巴。
对了，猫。除了V，这只神奇的猫咪大概是世界上唯一一个可以感觉到他的生物了。
“嘿，小不点儿，”Johnny单膝跪下，抬手摸了摸无毛猫的脑袋，又指了指床头，“看到这小子的手机了吗，帮我叼过来，放在他手边……”
通灵性的猫咪很快就明白了主人的意图，完美地执行了他的命令。
斯芬克斯叼来的手机终于成功提醒了它年轻的主人，在意识彻底丧失前，V艰难地拨通了Victor的电话。
V再次醒来时，第一眼看见的是横在诊疗椅上方的无影灯，照得他两眼发昏。
“老天，V，你可算……”
“Victor，快帮我看看我的芯片！它——”雇佣兵在听到义体医生声音的瞬间就清醒了过来，一把抓住对方的手臂，急切地求助道。
“嘿，我知道，我知道，放松点，小子。”年长者安抚地拍了拍年轻人的手背，“刚给你做过全身检查和紧急处理，算你走运，恶化的状况勉强还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但我感觉不到Johnny了……”V用手臂撑起上身，不死心地环视了一圈四周，希望能够再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是怎么回事？”
“关于这个问题，你去过荒原那边的废都吧？”Victor点开了面前的诊疗屏，“毒素分析显示，是它导致了你的Relic系统出现严重BUG。”
“什么BUG？”
“嗯……”义体医生若有所思地顿了顿，“其实，我认为对你来说，这算个误打误撞的良性BUG——Relic的运作暂时停止了，连带着对你的DNA入侵进程。”
“难道，”V诧异地盯着全息屏上的分析报告，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你的意思是……”
“对，只要通过人为手段保持毒素平衡，让芯片长期处于停摆的状态，就算不拔除芯片你也不会死了。这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V！当然，会有一定副作用，你的身体状况会远不如前，但也总比现在强多了。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需要。”
雇佣兵甚至没等Victor把话说完。
“……V。”Victor看着年轻人坚定的神态，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却又似乎早有预料，“我明白你的心情，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劝你还是好好考虑。”
“如果失去他就是代价——”雇佣兵紧握住挂在胸前的金属狗牌，声音嘶哑却坚定，“不需要。我们有过约定，我会去寻找更好的办法。帮我排除毒素。拜托了，Victor。”
“我操！”在一旁把所有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Johnny急得高声怒骂，恨不得冲上去再给这个不要命的无名小卒两耳光，“答应他啊，傻逼！你是脑子进废水了吧？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约定，能让你活下来我他妈就是被原地删除都同意！”
但没人能听到他的劝阻。焦急的电子幽灵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意见，他尝试入侵Victor的诊疗机传递信息，但最高等级的防火墙阻止了他。
“V，再考虑考虑，就当是为了你自己。”
“Vic，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我明白了。”Victor叹了口气，把一颗特殊的药片递给他，“早料到了，你小子从小到大就没听过话。给，解毒剂。幸好你这块Relic和市面上流通的常规版本都不一样，自我修复能力异常强大。吃了这个，最迟明天早上，Relic的修复就能完成。”
“谢了，Vic。”看着那颗重启融合进程的药物，雇佣兵却反而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将它毫不犹豫地服下——仿佛他手里握着的不是通往死亡命运的引信，而是重新找回失落珍宝的钥匙。
“……”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此刻，电子幽灵正站在他的身旁，长久凝望年轻人带笑的侧颜，把无声的动容藏在暗红色的镜片之后。
他一脚踏过悬崖，只因自己在那里。
与Victor道别之后，路过通灵屋的V与柜台后的姑娘打了声招呼。
“嘿，Misty。”
“嘿，V。好些了吗？”
“好多了……总算是没进坟墓。谢谢关心。”
“可你看起来状态很糟。”女孩若有所思地打量他，摇曳的烛光在她脸上打下一片深灰阴影，“我不是指身体上的，而且一些——精神层面上的……我能看到你的灵魂正感到……彷徨——”
“……是的，我想我是有些烦恼。关于……呃，感情方面的？”V在柜台前的椅子上坐下，“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夜之城的心灵大师。”
“这不过是个塔罗牌给予的引导，只是现在的人们已经听不到命运的声音。介意和我说说吗？关于你的烦恼。”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说错了一些话，我想，它伤害到了另一个人，而愚蠢的我直到失去他时，才发现他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抱歉，Misty，我不太懂怎么去形容我的心情，我只是感到有些不安。我不确定他会如何看待我的感情，又是否愿意原谅我的过错。”
“你什么都不必说，只需聆听命运的声音。”Misty拿出塔罗牌，摆在雇佣兵面前，“要我替你占卜看看吗？”
“也好。”短暂的冥想仪式后，V根据Misty的指示完成了切牌。
占卜者翻出了第一张牌。
“愚者，正位。”
“嗯……所以？”
“它出现在序号1，昭示着你此刻内心的状态。你正站在命运的新起点上，V。它代表天真、勇气、无拘无束、向往自由、跨越世俗的信念，以及……坠入爱河。”
“嗯哼。”年轻人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第二张牌，代表着你心中所想之人。”Misty将牌放置于2号牌阵之中，“战车，正位。它代表领袖意志、战果辉煌、掌控全局、开拓精神……与热烈的爱。”
“啊哈，听起来倒是很像那混蛋。”
“第三张牌，预示着你们之间可能诞生的关系。”Misty翻开塔罗牌，露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真棒，V。恋人，正位——我想，这张牌不需要我解释你也能懂。”
“听起来我是中大奖了？”街头小子摸了摸鼻尖，有些窘迫地笑了，“虽然大概率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但还是谢谢你的祝福，Misty。”
“不，塔罗牌的结果并不是巧合，更不是奖品，V。神早已替我们安排好一切。”明白对方并没有完全相信，女孩露出了一丝无奈的苦笑，倒也不再解释些什么，继续翻出了最后一张牌，“最后一个牌位，预示着你们的未来。”
晚风在这时涌入屋内，扑灭了烛光。光自角落隐去，昏暗狭小的通灵屋变得安静，占卜者抚摸着那张最后的塔罗牌，陷入了长久的静默。
“……怎么了？”看着占卜者凝重的神色，雇佣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倒吊人，正位。”女孩摇了摇头，轻声叹息，“就结果而言，不算太好。它意味着……牺牲与奉献。结合恋人牌位的解读，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你们将站在命运的岔路口上，为彼此做出最后的抉择——是否甘愿为了恋人的幸福献出一切。”
“是吗……听着倒是怪浪漫的，但我希望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青年自嘲地笑笑，拍拍肩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谢谢，听了你的开导，心情真的好多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V。”占卜者在雇佣兵即将踏出门外时突然叫住了他。
“嗯？”V转过身，看见Misty略带悲伤的神情，隐没在忽明半暗的烛光里。
“遵从愚者的指引，战车的意志指向高塔，倒吊人无法桎梏恋人的命运。”女孩望向男人海洋般纯净的双眸，“如果你爱他，请毫无保留地告诉他。希望你们可以牢牢抓住彼此的手，不要像我和Jackie一样……留下遗憾。”
“……谢了，Misty。”
“祝你们幸福，V。”
这座以夜命名的城市却似乎永远没有黑夜。
浮空车闪烁的射灯取代了星空，巨大的全息投影与光怪陆离的霓虹把世界照得透亮。凌晨三点的歌舞伎市场嘈杂依旧，远离繁嚣的市井百态里藏着最古老的烟火气息，V的脚步穿行其中，在路过旧唱片摊时与头发花白的老人道了声晚安。老人依然穿着那件黑底红面的T恤，固执地坚守着以武侍乐队为名的旧时光。
年轻的雇佣兵没有多作停留，转身来到街区的尽头，在熟稔地输入密码后，走进了那间久无人问津的秘密之间。V点开放映机，将那张早些时候从旧唱片摊上得到的乐队演唱会原片放入其中——感谢这个神秘房间里留存的古老设备，让这些沉睡了半个世纪的珍贵影像得以重现于世。
躁动的前奏响起，是《Never Fade Away》。
“嘿，Johnny，你在听吗？”V坐在沙发上，目光紧紧锁在屏幕里被聚光灯笼罩的银色舞台，“得到这张原片这么久了，一直也没时间带你来看看。”
“真看不见我了，才想起来这玩意啊？傻狗。”明知道雇佣兵并不能听见，在他身边坐下的摇滚歌者还是认真回答道，“操，你总得承认，Kid，老子的乐队就是最屌的，不管经历过多少时代。”
观众席爆发的欢呼似乎又把他们带回了五十年前，黑发的摇滚巨星正抱着吉他嘶吼，银色义体折射着如火的光芒，像燃烧的烈阳，张扬得让人无法移开目光。
“我得承认，你在舞台上真他妈的又酷又辣，Johnny。”
Johnny不禁失笑，扭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年轻人。明明无法互相感应，但这小子的自言自语倒是能和他对上话——他们之间的灵魂融合，大概真的已经深到某个无药可救的地步了。
一个念头在这时蓦地闪过脑海，Johnny开始尝试使用自己的数据接入放映机——感谢上帝，这台古老的设备可没有搭载和义体医生那该死的诊疗机同样操蛋的高级防火墙。
音乐戛然而止，屏幕里闪现出几秒带着杂音的数字故障后，V诧异地发现乐队主唱突然停下了演唱，握着话筒看向了他。
“我操你的，V！”那声熟悉的问候差点没让青年激动地从沙发上跳起来，“为什么不接受Victor的建议？你小子他妈的是真的连命都不要了啊！？”
“……你都知道了？”
“老子可是全程都在。”屏幕里的摇滚歌者对着他比了个中指，“包括你像个小娘们一样和小姑娘玩爱情占卜的时候。”
“操……真的是你，Johnny。”意识到屏幕里的人确实是他的电子幽灵，巨大的安心感瞬间涌入脑海，一直紧绷的神经猛地松懈，让V像是突然被卸掉全身力气的人偶般瘫坐在沙发上，“让我亲手删除我爱的人——我怎么可能接受。操，我差点以为我永远失去你了……”
“虽然我想说区区这点废水弄不死老子，但其实我早就是个死人了，”黑发的歌者对着屏幕外的大男孩笑了起来，“而你是那个爱上死人的终极傻逼。”
“……是的。”失而复得的喜悦盈满心间，年轻的雇佣兵凝视着他的电子幽灵，渐渐地红了眼眶，“我爱你，Johnny。”
“别哭了，傻小子。只要你想，我永远都在。“全息屏上的Johnny指了指他的方向，“虽然你感觉不到，但我就在这里，坐在你的腿上吻你。”
V对着眼前空无一物的空间伸出了双手，用着拥抱的姿态。青年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他看得如此专注，连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看来自过去的歌者优美的唇形正一字一句地描绘着那句他不敢奢望的告白——
“还有，我也爱你。”
街头小子的眼泪终于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因为药物的影响，V不确定自己是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在沙发上睡着的，等到再一睁眼时，他只感觉到模糊不清的视线里再度映出了那被Relic完美模拟的意识体。
他的共生幽灵正倚靠在入口处的门边上，安静地注视着自己。
那一刻，V觉得世界在他身后沉淀。
市井的嘈杂都变得安静，烟火的气息萦绕着他，似乎曾经高高在上的传奇终有一天也会从他绚烂的银色舞台上下来，像流星坠地，像银河倾倒。他走进良夜里，走进人群，走进V海洋蓝的眼眸。
他走进他们彼此纠缠的命运。
感觉到V的视线，摇滚巨星骂骂咧咧地点燃了他的赛博烟：“醒了？我操，你可真他妈比死人都能睡。”
“再见到你的感觉真好，Johnny。”无视了对方的嘴臭——甚至还觉得甚是想念——年轻人挥挥手笑起来，“现在是双向信号了。”
“嗯哼，所以？”Johnny也被他的模样逗乐了，“把你那条摇来摇去的尾巴收起来，傻狗。”
“所以……”年轻人意有所指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过来，再让我体验一次。我他妈昨晚亲了个寂寞，全靠脑补了。”
“滚你妈的，你说干嘛我就干嘛，你是我的谁？老子凭什么要听你的。”摇滚巨星仰头吐了个烟圈，又把V昨天骂他的话又原原本本、一字不漏地还了回去。
不要惹天蝎座，刻板印象，超记仇。
“凭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宝贝。”
“我操，恶心。”男人丢掉手里的烟，走到街头小子面前，重新坐在他的大腿上，带着笑意的薄唇轻轻擦过对方的唇角，“再多说点，傻逼。”
Fin
